鮫人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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鮫人禍起
在離島之外的西海之上，一艘小型漁船正航行駛向遠海，船頭上一道白色身影佇立，海風拂過，輕輕吹起衣擺。
不一會，一道紫色身影靠近，來到那人身旁，兩人正是從西海岸小漁村出海尋人的白河與星昴。
“白河道長，距離上回我們達到的遠海還有很長航程，還是先回艙內休息一會罷。”星昴看了一眼白河，自從他們分析出柳石淩與小玉很可能遇見的遭遇後，白河幾乎沒再安穩睡過一覺。
白河卻仍是搖搖頭，道：“自白雲山入世以來，柳石淩跟小妖便一直同我一路走來，如今她們失蹤，都歸咎於我未能保護好她們。眼下線索確鑿，我不可能放得下心。”
星昴默默嘆息，他明白白河的心情，畢竟她們兩人遇上的不是其他，而是在前一段時間裏差些讓他們全軍覆沒的魔。
最初的發現還要從那晚他們在喬老嫗家發覺的一絲線索說起。
白河看見透過燭光影映在墻上的皮影動作，突然想起受傷的喬石對他們說起的在海上遭遇風雨的經過。
喬石在受傷之前，曾看見滔天巨浪之下仿佛出現一道龐大的影子，那道影子或許並非是他眼花看錯，也有可能正是害得喬石傷口久久反覆的罪魁禍首。
不僅如此，白河還在喬老嫗保存多年的匣子中發現了一片特別的魚鱗，魚鱗約有大拇指尖般大小，在燭光下閃著奇異的光彩。
經過兩人仔細的感知，他們同時察覺出那片魚鱗帶有不同尋常氣息，絕不是普通的魚類，更像是……傳聞中的鮫人。
當天夜裏，白河和星昴來不及多問喬老嫗為何會有這樣的鱗片，為了驗證猜想，他們重新趕至喬石家，在周珠和喬石的驚訝之中，星昴再次仔細全面地檢查喬石腿上反覆的傷口，果然讓他查出了其中的異常。
星昴帶著白河走去屋外，眉頭緊鎖，低聲說道：“白河，你的猜測對了一半。”
白河微微蹙眉，道：“檢查出什麽了？”
星昴嘆息道：“喬石的傷口不是鮫人造成的，而是……因為魔氣。”
白河臉色微變，沈沈道：“魔氣？竟是跟魔有關？”
星昴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不過奇怪的是，魔氣並未深入體內，僅是少量存於傷口之中。這也是傷口無法愈合卻不致命的原因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先前是我檢查過於疏忽了，未能第一時間察覺。”
“不，這種情況誰都無法預料。”白河擡手捏了捏眉心，“他的傷口處有魔氣，只能是那日他們與魔有所接觸，只是為何僅僅沾染了少量不致命的魔氣。魔會對人手下留情？”
星昴搖頭道：“這便不知了。”
白河沈著嘴角，厭惡地低哼一聲：“我不信魔還有仁慈的時候。”他細細回想喬石述說的經歷，“看來西海之中，除了鮫人，還隱匿著一只狡猾的魔。”
星昴經他一提，微微驚道：“白河道長，你是說……”
“恐怕柳石淩和小玉失蹤並非那麽簡單。”白河轉了身看向西海方向，幽暗的海面被眼前的房屋遮住，只能望見深邃的夜空。
星昴回過神來，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天祛除了受傷船員傷口中的魔氣，直到今晨，確定他們的傷口不會再反覆後，白河便立刻請求周礁帶他們出海。
雖然這兩日白河表面上處理事來有條不紊，看不出焦慮，可星昴卻能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。這種不安一直壓在他心上，直到漁船駛出了海岸，他才逐漸顯露出來。
星昴想安撫幾句，可他不太會說這種話，最終只能拍拍他的肩，道：“白河，我相信藍玉和柳姑娘不會有事的。藍玉擁有妖族血脈能力，柳姑娘向來堅強機靈，即便遇上難事，她們也會度過的。”
白河明白星昴的意思，只是他的一顆心跳個不停，他擡手按住胸口，除了那份不自然的跳動之外，另一種壓抑的力量也讓他無法安寧。
白河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，然後道：“星昴，你可知我是因何去到白雲山修習嗎？”
星昴感到些許困惑，問：“為何？”
“在我大約十歲那年，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，在那場大火之中，師傅找到了我，將我接到了白雲山。”白河緩緩說來，眼睛望著遠方逐漸失去焦點，“從那以後，我便一直在白雲山上生活，修煉，以為再也不會經歷那種痛心徹骨的時候。”
星昴偏過頭註視白河，在他眼中的白河總是灑脫不羈，不似修仙之人穩重般的模樣，他未曾想過白河還會表露出這樣一面，令他感到些許驚訝。
眼前的白河一改往日的隨性，整個人變得深沈，仿佛有一股重壓壓在他身上，看上去沈穩了許多。可這樣的白河卻讓星昴感覺不自在，他竟有一絲難以接受，不希望他變成這般模樣。
“白河道長……”星昴輕輕開口，“你有何想說的便發洩出來罷，我或許無法幫到你，但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，守口如瓶。”
白河扯了一下嘴角，道：“星昴，謝謝你。”他苦笑著，“在遇見你之前，我與柳石淩因巧合走到一起，我們之前不算對付，互相嫌棄。但我其實很感謝她帶來契機，讓我下山歷經許多，發現生命中充滿著意想不到。即便我不想承認，可我還是得說柳石淩讓我擁有了另一段人生。”
星昴望著白河，他看見白河眼中閃著微光，這道光穿透過覆蓋在他身上的那重厚重，微弱卻明亮。
白河的聲音還在繼續：“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其他人闖入我的心間，還在我的心頭上瘋狂亂跳。不知從哪一刻起，我忽然看見人世間煥發光彩，所有的喜樂憂愁都落進我的眼睛。回過頭來，聽見柳石淩在我耳旁嘰嘰喳喳，手舞足蹈的模樣，這才驚覺多年以來，原來我丟失了許多，直到如今才重新尋回。”
星昴聽得入神，深受感染，他仿佛也跟著白河的心態在起伏，這一番話不僅發自白河肺腑，連同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緒。
星昴無法說清道明這般情緒，但他似乎有一點理解白河了。
“白河道長，你在害怕找不回柳姑娘？”
白河沒有回答，他垂眸從懷中掏出望塵留下的註靈珠，道：“我只怕韶華易逝，來日苦短。”
星昴怔住，奇怪道：“怎麽會？你我皆是修仙……”
白河笑了笑，看向星昴，道：“我已向上天偷取了十載光陰，無法奢求更多。可惜……”
-
阿滄將事情說開後，存在內心的疙瘩終於消除，她並不討厭人類，幼年的時候她還曾受到過人類的救助，否則恐怕無法活到現在。
“好了，我知曉的事都已告訴你們了，阿生，我得回去了。”阿滄道，她又看向柳石淩，“你們離島之時還請通知於我，這裏是遠海不便行船，我來能護你們一二，當作彌補我一時沖動做得不對。”
泠生拉住她的手有些舍不得，她們每日能夠見到的時間並不長，因為鮫人體質特殊，無法長時間待在岸上，必須及時回到海洋之中，所以她雖然依依不舍，還是放開了手。
柳石淩頷首感謝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，在阿滄離開之前問道：“島上地震又是怎麽回事？莫非也是因為西海過往災難產生的影響？”
泠生差些忘了她趕來海邊呼喚阿滄便是因為島上突發地震，雖然以前也曾發生過，但近些年來幾乎停止，而今早這場地震震感強烈，非同尋常。
“是了，阿滄。今天我找你來也想問問，我擔心可是深海下出了什麽事？”泠生緊接著道。
阿滄在聽見海螺貝的呼喚不久前還在泉先宮裏的珊瑚床上休息，感知到海水波蕩才起了身，游往明殿從鮫侍口中得知原是宮外一處海火山噴發引起了震動。
“你們放心，我來時還問過宮侍，玉鱗告訴我那只是海火山噴發，並無大礙。”阿滄道，“等到新王歸來，從前殘存的險境都會消失的。”
泠生和柳石淩都放了心，她們告別阿滄，目送她潛入海底，身影漸漸消失，這才收回視線。
沈默片刻後，柳石淩道：“我們要為回陸地做準備了。”
與此同時響起泠生的聲音：“你們造船要幫忙嗎？”
兩人話音落下，紛紛看向對方，小玉左右轉著腦袋看向兩人，哎了聲道：“不是都和好了嗎？你們怎麽還扭扭捏捏的。”
說罷，柳石淩和泠生默然片刻，隨即都笑了起來，小玉嘻嘻一笑，滿意地點頭。
為了造出一艘能夠出海的船，只靠蠻力是不可行的。三人在林中砍下幾棵粗壯相等的樹幹後發現造船比想象中更覆雜。
泠生看著堆積起來的木材撓撓頭，道：“這樣便夠了嗎？”
柳石淩在一旁休息喘息，擦了一把汗道：“若是做個木筏倒是可以，再細致一些我便不會了。”
小玉在木材邊時而上下跳動，時而蹲下身子歪頭思考，倒是樂在其中，覺得造船有趣極了。
“若是有造船圖紙便好了，早知有這麽一天，我當初便該多讀一些巧工書。”柳石淩撐著下頜感嘆道。
一籌莫展中，泠生突然道：“圖紙？我家中好像有船的圖畫，不知可是你說的圖紙？”
柳石淩驚喜道：“真的？我們快去看看。”
兩人於是興奮地走去山谷住處，小玉還想玩樂一會，便獨自留下。她在林間翻騰尋樂，身影出沒在樹梢間，躍至高處，倏地瞥見一汪反著光的湖水，眼睛一亮，往那處飛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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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會，一道紫色身影靠近，來到那人身旁，兩人正是從西海岸小漁村出海尋人的白河與星昴。
“白河道長，距離上回我們達到的遠海還有很長航程，還是先回艙內休息一會罷。”星昴看了一眼白河，自從他們分析出柳石淩與小玉很可能遇見的遭遇後，白河幾乎沒再安穩睡過一覺。
白河卻仍是搖搖頭，道：“自白雲山入世以來，柳石淩跟小妖便一直同我一路走來，如今她們失蹤，都歸咎於我未能保護好她們。眼下線索確鑿，我不可能放得下心。”
星昴默默嘆息，他明白白河的心情，畢竟她們兩人遇上的不是其他，而是在前一段時間裏差些讓他們全軍覆沒的魔。
最初的發現還要從那晚他們在喬老嫗家發覺的一絲線索說起。
白河看見透過燭光影映在墻上的皮影動作，突然想起受傷的喬石對他們說起的在海上遭遇風雨的經過。
喬石在受傷之前，曾看見滔天巨浪之下仿佛出現一道龐大的影子，那道影子或許並非是他眼花看錯，也有可能正是害得喬石傷口久久反覆的罪魁禍首。
不僅如此，白河還在喬老嫗保存多年的匣子中發現了一片特別的魚鱗，魚鱗約有大拇指尖般大小，在燭光下閃著奇異的光彩。
經過兩人仔細的感知，他們同時察覺出那片魚鱗帶有不同尋常氣息，絕不是普通的魚類，更像是……傳聞中的鮫人。
當天夜裏，白河和星昴來不及多問喬老嫗為何會有這樣的鱗片，為了驗證猜想，他們重新趕至喬石家，在周珠和喬石的驚訝之中，星昴再次仔細全面地檢查喬石腿上反覆的傷口，果然讓他查出了其中的異常。
星昴帶著白河走去屋外，眉頭緊鎖，低聲說道：“白河，你的猜測對了一半。”
白河微微蹙眉，道：“檢查出什麽了？”
星昴嘆息道：“喬石的傷口不是鮫人造成的，而是……因為魔氣。”
白河臉色微變，沈沈道：“魔氣？竟是跟魔有關？”
星昴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不過奇怪的是，魔氣並未深入體內，僅是少量存於傷口之中。這也是傷口無法愈合卻不致命的原因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先前是我檢查過於疏忽了，未能第一時間察覺。”
“不，這種情況誰都無法預料。”白河擡手捏了捏眉心，“他的傷口處有魔氣，只能是那日他們與魔有所接觸，只是為何僅僅沾染了少量不致命的魔氣。魔會對人手下留情？”
星昴搖頭道：“這便不知了。”
白河沈著嘴角，厭惡地低哼一聲：“我不信魔還有仁慈的時候。”他細細回想喬石述說的經歷，“看來西海之中，除了鮫人，還隱匿著一只狡猾的魔。”
星昴經他一提，微微驚道：“白河道長，你是說……”
“恐怕柳石淩和小玉失蹤並非那麽簡單。”白河轉了身看向西海方向，幽暗的海面被眼前的房屋遮住，只能望見深邃的夜空。
星昴回過神來，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天祛除了受傷船員傷口中的魔氣，直到今晨，確定他們的傷口不會再反覆後，白河便立刻請求周礁帶他們出海。
雖然這兩日白河表面上處理事來有條不紊，看不出焦慮，可星昴卻能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。這種不安一直壓在他心上，直到漁船駛出了海岸，他才逐漸顯露出來。
星昴想安撫幾句，可他不太會說這種話，最終只能拍拍他的肩，道：“白河，我相信藍玉和柳姑娘不會有事的。藍玉擁有妖族血脈能力，柳姑娘向來堅強機靈，即便遇上難事，她們也會度過的。”
白河明白星昴的意思，只是他的一顆心跳個不停，他擡手按住胸口，除了那份不自然的跳動之外，另一種壓抑的力量也讓他無法安寧。
白河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，然後道：“星昴，你可知我是因何去到白雲山修習嗎？”
星昴感到些許困惑，問：“為何？”
“在我大約十歲那年，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，在那場大火之中，師傅找到了我，將我接到了白雲山。”白河緩緩說來，眼睛望著遠方逐漸失去焦點，“從那以後，我便一直在白雲山上生活，修煉，以為再也不會經歷那種痛心徹骨的時候。”
星昴偏過頭註視白河，在他眼中的白河總是灑脫不羈，不似修仙之人穩重般的模樣，他未曾想過白河還會表露出這樣一面，令他感到些許驚訝。
眼前的白河一改往日的隨性，整個人變得深沈，仿佛有一股重壓壓在他身上，看上去沈穩了許多。可這樣的白河卻讓星昴感覺不自在，他竟有一絲難以接受，不希望他變成這般模樣。
“白河道長……”星昴輕輕開口，“你有何想說的便發洩出來罷，我或許無法幫到你，但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，守口如瓶。”
白河扯了一下嘴角，道：“星昴，謝謝你。”他苦笑著，“在遇見你之前，我與柳石淩因巧合走到一起，我們之前不算對付，互相嫌棄。但我其實很感謝她帶來契機，讓我下山歷經許多，發現生命中充滿著意想不到。即便我不想承認，可我還是得說柳石淩讓我擁有了另一段人生。”
星昴望著白河，他看見白河眼中閃著微光，這道光穿透過覆蓋在他身上的那重厚重，微弱卻明亮。
白河的聲音還在繼續：“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其他人闖入我的心間，還在我的心頭上瘋狂亂跳。不知從哪一刻起，我忽然看見人世間煥發光彩，所有的喜樂憂愁都落進我的眼睛。回過頭來，聽見柳石淩在我耳旁嘰嘰喳喳，手舞足蹈的模樣，這才驚覺多年以來，原來我丟失了許多，直到如今才重新尋回。”
星昴聽得入神，深受感染，他仿佛也跟著白河的心態在起伏，這一番話不僅發自白河肺腑，連同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緒。
星昴無法說清道明這般情緒，但他似乎有一點理解白河了。
“白河道長，你在害怕找不回柳姑娘？”
白河沒有回答，他垂眸從懷中掏出望塵留下的註靈珠，道：“我只怕韶華易逝，來日苦短。”
星昴怔住，奇怪道：“怎麽會？你我皆是修仙……”
白河笑了笑，看向星昴，道：“我已向上天偷取了十載光陰，無法奢求更多。可惜……”
-
阿滄將事情說開後，存在內心的疙瘩終於消除，她並不討厭人類，幼年的時候她還曾受到過人類的救助，否則恐怕無法活到現在。
“好了，我知曉的事都已告訴你們了，阿生，我得回去了。”阿滄道，她又看向柳石淩，“你們離島之時還請通知於我，這裏是遠海不便行船，我來能護你們一二，當作彌補我一時沖動做得不對。”
泠生拉住她的手有些舍不得，她們每日能夠見到的時間並不長，因為鮫人體質特殊，無法長時間待在岸上，必須及時回到海洋之中，所以她雖然依依不舍，還是放開了手。
柳石淩頷首感謝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，在阿滄離開之前問道：“島上地震又是怎麽回事？莫非也是因為西海過往災難產生的影響？”
泠生差些忘了她趕來海邊呼喚阿滄便是因為島上突發地震，雖然以前也曾發生過，但近些年來幾乎停止，而今早這場地震震感強烈，非同尋常。
“是了，阿滄。今天我找你來也想問問，我擔心可是深海下出了什麽事？”泠生緊接著道。
阿滄在聽見海螺貝的呼喚不久前還在泉先宮裏的珊瑚床上休息，感知到海水波蕩才起了身，游往明殿從鮫侍口中得知原是宮外一處海火山噴發引起了震動。
“你們放心，我來時還問過宮侍，玉鱗告訴我那只是海火山噴發，並無大礙。”阿滄道，“等到新王歸來，從前殘存的險境都會消失的。”
泠生和柳石淩都放了心，她們告別阿滄，目送她潛入海底，身影漸漸消失，這才收回視線。
沈默片刻後，柳石淩道：“我們要為回陸地做準備了。”
與此同時響起泠生的聲音：“你們造船要幫忙嗎？”
兩人話音落下，紛紛看向對方，小玉左右轉著腦袋看向兩人，哎了聲道：“不是都和好了嗎？你們怎麽還扭扭捏捏的。”
說罷，柳石淩和泠生默然片刻，隨即都笑了起來，小玉嘻嘻一笑，滿意地點頭。
為了造出一艘能夠出海的船，只靠蠻力是不可行的。三人在林中砍下幾棵粗壯相等的樹幹後發現造船比想象中更覆雜。
泠生看著堆積起來的木材撓撓頭，道：“這樣便夠了嗎？”
柳石淩在一旁休息喘息，擦了一把汗道：“若是做個木筏倒是可以，再細致一些我便不會了。”
小玉在木材邊時而上下跳動，時而蹲下身子歪頭思考，倒是樂在其中，覺得造船有趣極了。
“若是有造船圖紙便好了，早知有這麽一天，我當初便該多讀一些巧工書。”柳石淩撐著下頜感嘆道。
一籌莫展中，泠生突然道：“圖紙？我家中好像有船的圖畫，不知可是你說的圖紙？”
柳石淩驚喜道：“真的？我們快去看看。”
兩人於是興奮地走去山谷住處，小玉還想玩樂一會，便獨自留下。她在林間翻騰尋樂，身影出沒在樹梢間，躍至高處，倏地瞥見一汪反著光的湖水，眼睛一亮，往那處飛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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